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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救火員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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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盡可能的縮短極夜對英的影響,英和梟商議著,兩人控制身體的時間比重新調整了一下,每天24個小時,梟控制其中的18個,英只負責從9點到15點這段時間。

這是第一階段,在這個階段,兩人還是可以向正常天候那樣,支配身體的,具體一點,也就是發揮這身體包括技能、術力在內、戰力總值的85%的水平。

這個85%是合計,英占75%,梟占70%,為什麽合計是85%,單純的分開相加卻是145%呢?因為這裏有30%是共同的,也就是陳燃單純依靠身體所擁有的戰鬥力。即是說,英能發揮燃的戰力總值的75%,這裏邊包括身體的30%,剩餘45%是術力方面的。梟也是以此類推。

英的術力掌握,結構相對比較簡單,心靈能量之雷,源自光明你執政官,還有一些諸如能量護盾、石膚護體之流的小法術,這些術源自《魔典》,卻並非嚴格意義上的黑暗法術,算是低級通用術法。最拉分量的就是冰系術法,雖然不會中級以上的法術,但畢竟一只腳邁進了傳奇行列,跟普通法術相比,這個差別就如同高壓氣槍的膠皮彈頭換成了鉛彈頭或鋼珠,兩者有質的區別。

梟的術力,並非只有黑暗系魔法,冰系也可,但冰和水都親近於光明,所以梟用起來非傳奇屬性,這樣算來就不如用其他黑暗法術代替。黑魔法被稱作以‘喪盡天良’為己任的術系,其所轄術法大都是變著花兒的殺殺殺,再加上以百分比提升傷害等級的《魔典》輔助,確實不是一般的狠。

剩下的,源自暗影聖堂的空洞之力,來自蟲族主宰的精神統禦和基因鏈駕馭,還有深淵君王的能力吞噬、擬態,這三個方面的能力都是燃的專屬,就是那15%,比例占的少,是因為新學乍用,和其他術法技能比起來,還不夠成熟,具體成長如何,就要看陳燃今後強化和修煉之路的偏重方向了。

理論上,梟應該比英強大,英也常說,控魔能力、以及術法方面的技藝,梟都要比我高出一籌。但,實際上,英的評估是不考慮客觀因素,純以能力角度去說的。

目前,就算燃蘇醒,使用黑魔術也不可能百分百發揮威力,原因何在?不是因為熟練度不夠高,陳燃在二次魔化後身體恢覆期間,不止一次的模擬法術施放的過程,這種模擬施法雖然不會在主宰空間那裏形成熟練度的累積加分,但確實對他使用法術有很大的幫助。可以說,現在只要是陳燃會用的,隨便拎出一個都算的上熟門熟路。

真正的制約枷鎖在於道具,在於魔法輔助材料。

很簡單的例子,鉛筆素描人人都知道吧?可誰能拿鉛筆畫出色彩艷麗的油畫效果?魔法也一樣,簡單的,比如說,冰錐,冰盾,法師直接操縱冰元素裂變或聚變,效果出來了,但要用高級的,甚至是混合魔法,要的東西就比較多了;那真是天上飛的、海裏游的、地上跑的,稀奇古怪,不一而足,為什麽說法師燒錢呢?就在這兒。

材料,還是該死的材料!,比如火系魔法龍息術,其效果如果100%發揮,基本等於一頭成年炎龍的強力噴吐,威力不可謂不大,但若幹材料中,最難得到的是炎龍之角磨成的粉,搞這東西,不是要卿命嗎?別說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多麽罕見,就算見到了,以其高階生命的特性,也總不會說:“哦,我這角其實像囁齒動物的牙,不磨就瘋長,極度影響形像,所以你隨便切吧!”

這類的情況有很多,頗有些讓人哭笑不得,正像某法師說的那樣:如果我能龍頭上拔角,豈不是我比龍還牛叉,還搞什麽龍息術?

一個魔導師,假設要瘋狂研究或經常使用高階法術,那麽他需要至少5—7個彪悍的傳奇級冒險團隊為他滿世界的劃拉材料,一年365天,不帶停那種。

什麽叫傳奇級?

怎麽出場費也3、5千金幣吧!

3、5千金幣?那是茶錢!

你以為你買幾個不上道的魔法卷軸,穿身某某死人留下的有些法力增幅作用的破袍子就是大法師啦?你這個鄉下土蛋!不,土財主!不要說什麽家中良田千頃,在京都還有某某產業,頓頓生猛海鮮,衣服料子是最好的湖絲,款式是剛流行一周的閃米特秋裝,你還是土財主!

知道為什麽一個中等國家的大法、魔導加起來連一個班都湊不齊嗎?知道什麽叫以一國財力供養嗎?光是找材料的跑腿人,只要探的上傳奇兩字,出場費都是以水晶幣換算的!

不知道水晶幣?去,閃一邊去,去你的鄉下酒店,喝你的廉價甜酒去!也許你會碰到一個聞名遐邇的吟游詩人恰巧路過,在店裏講一些你連做夢都想不到的光怪陸離的場景、事物,和匪夷所思的冒險經歷。其實,這個吟游詩人就曾經是某傳奇冒險團的一分子,他講的正是曾經的親身經歷。當然,他要混到唱曲講故事來維持生計,不是某扮豬吃虎的變態,就是因為能力差、犯了錯或傷殘被冒險團開除的。

這類的NB人物,去聞所未聞的NB地方,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,取回的東西,當然不會是十個銅板一堆的馬鈴薯,成本就是天價,而這對一個魔導師來說,肯能夠做三到五次實驗用吧!

總之,我們說的魔法師,尤其是高階魔法師,他就是一塊跟身體大小相等的純鉆,有多貴自己換算,如果想看動不動就魔導軍團開出來,十二賢者放禁咒,法神大大跳大繩的情節,請跳槽到一本《我是法師,我很白菜》的連載小說尋找。

總之,舔著臉說,按照無氏理論,世間的一切仿佛在冥冥中都有相互的牽連和制約,等你突破一個瓶頸,自以為海闊天空時,才發現,不過是進入了一個更有難度、更覆雜的局,就如同五子棋高手,終於覺悟改玩圍棋了,要學的、要了解的,還有這樣那樣的規矩和彎彎繞,實在還有很多!

咱民間有這麽句俗話,叫:“早知道老婆死,就賣了活人錢了!”陳燃當初也沒料到他能在《星際爭霸》中二次魔化,並挺了過來。是,收獲是巨大的。但你讓他主動再來一次,他一定會說:“No Sir!Thank You Sir!”

這種成長方式,就跟孤註一擲跳懸崖找穿越入口,真的是很不容易成功,也真的只有一次機會,陳燃成功了,因為他是男主角,他的經歷如果不離奇,那大家就出門200步轉左,去小區門房聽張伯講一下49年解放、58年大躍進、60年代自然災害、70年代都革了命,80年代改革,90年代開放……聽這個就行,樸實啊!

陳燃進入《星際爭霸》時,沒怎麽帶魔法材料,也帶不起,團隊的積分那真是窮漢過日子,比著花的。當然,自力更生也不是不可以,但他那入門等級的‘手工雕刻’,對於現在的高階魔法,那是毫無用處的,寶石倒是好東西,凱達琳水晶也不錯,《星際》的地域也相對夠大,盡管時間緊、難度大、任務重,陳燃也還是撈了幾樣魔法材料,可那點東西跟需要比起來,是微不足道的,況且,更適合研究,並不是高階法術所需。所以,陳燃從《星際》開始其實是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,所以,梟得知‘方舟’組織中居然有個煉金術士,眼睛綠的更狼似的,他饞啊!這煉金術要是學到手,解決多少問題?最起碼能折騰了,魔法材料搜集不到,也能鼓搗的找東西替代一下,這就跟打鐵的學會了尋礦、挖礦,自給自足啊!

快速成長,是比較NB拉風,看看陳大大,幾場冒險過來,儼然就是半神人物。可是,與快成長相伴的是一個尷尬的危機,高度上去,寬度不足。

材料奇缺到用不出中階以上魔法的大法師見過嗎?見過,陳燃!

別說是魔塔了,連個最簡陋的魔法研究室都沒有的大法師見過嗎?見過,陳燃!

除魔法施放以外的魔法相關知識奇缺,甚至根本不知道很多魔法道具、魔法材料到底是何物,哪裏才有、怎麽得到的大法師見過嗎?見過,還是陳燃!

再加上身體能量易放難收,如何迅速補充的課題始終得不到解決,可以說,陳燃的進化之不完全,絕不是浪得虛名。費倫吹噓什麽‘完美進化體’,那是他二,他不知道,英和梟還是自家知自家事的,否則,以梟的囂張,早就胸部一挺,大吼:“你們這些傻得兒,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大法,什麽叫範圍性殺傷,什麽叫魔力汙染A++區域!”

至於搏殺格鬥技,張振傳授的那套徒手擊殺術,還有來自主宰空間,相當於地攤貨的量販版斯巴達戰技,陳燃到現在會的也就這些,相比術法,這都是粗淺到不好意思提的技能。

種種問題,陳燃都是清楚的,所以,在《星際爭霸》最後的關頭,他說那番話其實是在安慰周漪、李珂。

人心都是肉長的,璐娜怎麽對他,陳燃心裏有本帳,璐娜身上的咒,他已經偷偷的解了,之所以說什麽‘如果我死,璐娜也會死’,為的是給周漪他們留些希望,讓她們以為自己還在哪個世界活著。而實際上,當他想到了在那個宇宙算的上真正的神的薩爾那加人的時候,當他想到了蟲族主宰的目的可能是借屍還魂、試圖脫離薩爾那加人的監控的時候,陳燃已經算到了死!只因為‘絕對’二字,他絕對要救周漪,這就造成了一種不可逆轉的必然,這樣的剛硬目的,那真是帶來百般漏洞,在B劇情下,其實就是意味著死路一條。璐娜明白,李珂明白,張振他們多少也明白,但她們絕沒陳燃那麽感受真切,那麽洞察無遺。

陳燃用行動證明,如果他的死亡可以救出周漪,那麽他不惜一死。尤其當陳燃被薩爾那加人特殊武器所發射的那道光束籠罩時,那種感覺,仿佛每個細胞都在分解,當時陳燃淡淡的笑,當時他有句話未說出口:“不說再見的分離也好,冒險,如此終結也未嘗不是一個不錯結局。太強大的像流星一般出現,又像流星一般逝去,留下些絢爛的緬懷作為餘生的想念,成為那些曾經的波瀾壯闊的標記,如閃爍的星光,永駐在心的宇宙。當你們在這宇宙尋得偏安一隅,當荏苒的歲月讓頭上的青絲變霜發,就將這些當故事講給自己的兒孫。人生,就是這樣潮漲潮落,從跌宕起伏回歸平凡淡薄……”

陳燃當時就知道,自己觸發式的高速成長使得團隊陷入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窘境,那就是,冒險者的能力差距明顯拉大。他自己都不止一次在想,按照現下能力以及主宰安排冒險等級的衡量標準,下一次,不安排B以上的任務,那才是怪事。可B以上的已經不是一般的變態了,仍拿《星際》說事,陳燃罩的住嗎?罩不住!主宰總是有辦法讓冒險隊處在一個相當尷尬的境地中,當情況陷入一個死局,比如說,對上薩爾那加人,也不用別的了,就那3000金字塔戰艦,來個艦炮齊射,誰能不死?

冒險世界似乎在遵循一條相當惡毒的咒言:不怕你能力高,總有辦法玩死你!玩不死你,也玩死你身邊的人,看你瘋不瘋!

能力越高,危險反到越高,情況越詭異莫測。在以前的冒險中,犯了錯還能有個緩,現在陳燃這一強大不要緊,成了強T帶著一堆脆皮生物,強T一掛,鐵定滅團。而強T在得不到強力隊員輔助的情況下,同樣脆的很,就像和西門吹雪在紫禁之巔對決的葉孤城,一念之差,生死立判。

這個難題,顯然已超出了陳燃的能力範圍,所以,當他在光芒中化塵而去時,想著的,就是自己死了,或自己離開,對小隊是個福音也說不定……

醫治植物人是個很無奈、也很漫長的過程,關鍵點,就在於意志覆蘇。其實很多重傷後處在危險期的患者也面臨著這樣的問題,當患者有強烈的生存欲望,往往就能醒轉,脫離危險期,相反,當他放棄自己的生命,那麽,即使手術成功,緊跟著也很可能是病情再度惡化,身體各部機能下降,死亡!所以說,意志,或者說靈魂,真的是很奇妙,很難解釋的清的一種能量形勢,被稱為‘生命之源’,是有它的道理的。而燃到現在仍沈睡著,除了跟深淵君王及主宰殘餘在身體中的靈魂力量融合有關,自然也跟他清醒時最後的心態及願望有關。

英和梟都希望燃醒,這可能是他們最大的共同點,對於英和梟來說,燃就像是一個可以包容他們性格的容器,就像是最值得依靠的長輩,不用做什麽,只要在那裏,他們就感覺心裏有底,不會慌亂。所以,不管是英,還是梟,都不願放過這次機會,那個路易?菲奈斯,有著靈魂方面異能的天人,不是殺死他,而是要打敗他,踩在腳下,看能不能找到喚醒燃的方法,這是到目前為止最有譜的一條路徑,因為說老實話,英和梟都不相信普通的心理治療方法可以喚醒燃……

梟這次沒給英制造從赤裸女人肢體糾纏中蘇醒的難堪,當他醒來,看到的只是三個互相偎依著、縮在被窩裏、用明亮眼睛看著他的俏麗女人。

為了共渡難關,英和梟已經再度互開‘觀測者’通道,並達成互不幹擾和忍讓諒解協議。所以,英對昨晚發生的事,基本知曉。

“你們好,我是多重人格中的英,M國中央安全局CSS所屬、特殊事件處理部門‘方舟’的成員,我會盡力救助這裏的鎮民。”英正經八百的說,並亮出證明,畢竟是代表當局,比較有說服力。

“你,你真的是另一個人?”克莉絲汀大著膽子問。現在的英,在外貌上,已經符合她當初的擇偶標準了,至於錢財,似乎這人能力很強大,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窮吧?“這麽看,這男人就不那麽討厭了……”克莉絲汀有著一種大多數女子具備的美德,那就是懂得如何寬慰自己,木已成舟的話,就要想開點了。

這就是為什麽很多好白菜被豬啃了的原因,只要她對你不是恨之入骨,推倒了,往往會有一個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轉機。請從光明、積極、善良的角度理解這句話的意思,我們不是在培訓淫賊或強奸犯!

英正在將武裝帶,槍械武器往自己身上裝備,聽克莉絲汀這麽問,正色道:“是的,小姐!”

英又道:“現在外邊非常危險,安全的範圍僅限於這個閣樓,請不要懷疑這閣樓裏的魔法陣的效用。”

“男人就愛誇大事實,以現實自己的勇悍!”瑪姬心中暗想。昨天從後夜到現在,鎮子裏一直都很平靜,這讓瑪姬忽視了危險的程度,“光是餐館裏的屍體和被打爆頭的勞倫斯,還不能說明太多東西!”瑪姬是這麽想的,她沒有看到餐館裏,那吸血鬼狼變、以及血蝙蝠逃離的一幕,有這樣地想法也不奇怪。

英看到了瑪姬眼中閃過的一絲不以為然,大致猜出了她的想法。手一翻,吱吱……一團熾白的雷球在英掌中亮起,雷球被青紫色的電氣圍繞,看起來神秘而充滿威能。

見三個女人捂著嘴、用震驚的目光看著這對她們來說不可思議的情形,英知道達到了效果,散去雷球能量,趁機沈聲警告道:“這世上有很多事,不是你們所能理解,包括外邊的吸血鬼。即使是最低級的那種,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應付得了的,所以,請相信我的話完全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,而沒有絲毫為了突顯自己、誇大事實的意思。如果有什麽生理上的,如排洩需要的話,就在閣樓裏完成即可,那裏有垃圾袋和便桶。離開這閣樓,體溫、人的氣味、還有發出的響動,很容易被游曳的吸血鬼感知到,這屋子的位置比較偏小鎮外圍,已經是它們目前的活動區域。”

英想著是不是給三女留把槍,後來一想還是算了,如果她們被發現,而他或梟恰巧又不在,她們就是拿著激光槍也沒用。想了想,英又道:“我知道,面向街道那邊有個瞭望空,但是你們要記住,不管從那裏看到了什麽,都不要試圖去救人或做點什麽,因為那樣只有讓你們自己也成為被拯救的人。這不是良心受不受譴責的問題,而是能力夠不夠的問題,保護好自己,不要成為累贅,這就是你們要做的事。明白了嗎?”

三個女人都點頭,英這才感知了下周遭的情況,然後放下懸梯,又叮嚀道:“在另一個人格梟控制這身體之前,我是不會回到這裏的,也就是說,最起碼要六小時之後,而梟回來,自然有辦法讓你們在閣樓裏便知道是他回來了,所以,不管是誰敲打天花板,或叫救命,都不要去放下懸梯,因為那很可能是吸血鬼在利用人性引幸存者上當。只要不是你們從裏邊放下的,即使這懸梯被打開,從外邊也只能看到幻術。”英說著又一轉手,只見他掌中突然長出一顆小橘樹,一路瘋長,開枝散葉,最後還結出了橘子,手一轉,又突然什麽都沒了,“這就是幻術,記住小紅帽的故事,千萬別輕易開門。”

英雖然有點婆媽,但英的細心卻讓三女很感動,這是個真正肯為別人著想的人,跟梟的自私,完全是對立的存在,在這種時刻,這樣的人格要比梟那樣的兇狠霸道更讓人崇拜感激。

“你也要註意安全!”善良的塞拉忍不住囑咐,也是祝福。

點點頭,“明天這個時候見!”英輕笑了下,擺擺手,消失在出口,隨即,懸梯被輕輕頂合了回來。

三女互望,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覆雜難明的情緒。

謎一樣的男人!她們現在只能這樣評價昨晚和她們瘋狂纏綿了N次,剛才卻中規中矩、彬彬有禮的這個男子。“脫險後,彼此之間的關系將會怎樣?只是一個荒唐的夢,或色情交易?”在這溫度已經低到可以清晰看到自己呵氣的狹小空間裏,她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想一些事,包括自己的未來……

一樓的房門是開著的,迎街的窗戶玻璃也碎了兩塊,本就停了暖,一夜的寒風更是將房內吹的冷若冰窖。水汽凝結,地板上有一層薄薄的霜。英不會遺忘這些細節,他從懸梯下來,一個縱躍便來到二樓小廳的一扇窗前,同時手指輕揮,寒息讓剛才所站位置的腳印從新被霜色掩去。

輕輕的啟開窗,英手掌一揮,將被風送進屋的碎雪,在未落地之前就用掌風推了出去。當窗前站了人,看窗後,碎雪打在人身上再落地,形成的痕跡,有經驗的人會察覺,這同樣是個需要註意的細節。

嗤!英在第二次掩去足跡的同時,箭一般的從只啟開下半面的窗中射出,對面七米外是另一間民房的側墻,那就是英的目標。

噗!一聲輕響,英已經像面餅一樣貼在了那面側墻上。英沒有直接落地,而是大壁虎般搖擺著身體,在側墻上游曳,然後一個縱躍,又像只猴子般竄到了十多米外的電線桿上,再一竄,已經到了街心,這裏有淩亂奔走的腳印,已不介意再多加他一雙。

“布魯斯,我已經在街上,用衛星傳回的圖像確認一下小鎮狀況吧!”英端著M500,帶著星光夜視儀,一身雪地迷彩作戰服,小跑著,用頭盔中的通訊器跟布魯斯聯絡。

“嗯!等你好一會兒了!”英很快收到了布魯斯的答覆,聽的出,布魯斯很高興,英肯救人,這讓他有種沒有看錯人的感覺,之前幫梟擺平鎮民的怨憤,所做的一切,在這一刻都有了回報。

“你知道,巴羅鎮東西短,南北長,吸血鬼來的方向是北邊,那邊有三十多個宅子已經徹底淪陷了。今天淩晨,暴風雪停後,一部分鎮民發動次進攻,目標是南邊的大路,可能是主張離開的鎮民。失敗了,死了三十多個,開去的汽車反到把路堵的更死了。現在退回了鎮辦公樓,總人數不詳,應該是最大的一群。另一個大群是以警局為核心那一片,大約占了七八幢建築,相互聯系很頻繁,可能是想互為倚仗,堅守。再就是一些零星的小團體了。吸血鬼兩個小時以前順著主要通道,來了一次全鎮巡殺,剛消停不長時間,現在已沒人敢輕易上街了!”

“我能做什麽?”英問。

“去說服那些邊緣區域躲藏的鎮民,並幫他們向鎮中心轉移?或者殺幾個落單的吸血鬼?我也不知道,衛星不能透視,看不到哪些房間裏有人,也不知道那些吸血鬼躲在哪裏,不過南邊和北邊肯定吸血鬼數量眾多,你看著辦!將水準限制在一個優秀特種兵的檔次就行。”

英略一思索,向鎮東邊摸去,既然沒計劃,那就從東開始順時針搜救,能救到什麽人,能殺幾個吸血鬼,隨機吧!

一間民宅的臥室裏,蘭斯和妻子瑪麗伏在床下,中間夾著小女兒吉爾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他們錯過了向鎮中心逃亡的最佳時間,瑪麗又扭傷了腳。一個多小時前,他們聽到了街上傳來的隔壁老威利的慘叫,是那些怪物幹的,那些怪物已經殺到了這裏,他們不敢逃,怕像老威利一樣被殺,“先再躲一躲吧!也許那些怪物也有睡覺的需要!”蘭斯這樣安慰自己和妻子。可是……

吱……當啷,有人進來了,咯噔!咯噔!似是皮靴踩在木質地板發出的聲音,這個時候,還會有人以這樣的方式進屋嗎?走的還這般從容緩慢?蘭斯和瑪麗對望一眼,都從對方的眸中看到了駭然,蘭斯緊了緊摟在妻子要上的手,而瑪麗則慢慢伸手捂住了女兒的嘴,她怕女兒經受不住,驚叫出聲。

咯噔!咯噔!聲音越越近,是向這邊走來的,吱呀!臥室門被推開了,借著床單於地板之間細細的縫,一家三口都看到了那雙制造聲響的腳,是皮靴,黑色的,不過前端已經被尖銳、烏黑、彎曲的腳趾指甲捅破,那咯噔的聲音正是鞋跟配合這些恐怖的指甲發出的。

這樣的腳屬於誰,蘭斯夫妻當然知道,這一刻,他們緊張得連呼吸都完全屏住了。那雙腳在沿著床轉,離他們近在咫尺,顯然,是怪物在屋裏巡視,瑪麗忍受不住刺激,已經閉眼不敢看,心中一個勁地祈禱,祈禱怪物不要俯身撩起床單,祈禱怪物快快離去。

仿佛過了一萬年那麽久,終於,那怪物一無所獲,推門走了。

過了足足十分鐘,呼!瑪麗這才長噓出一口氣,一邊撫摸著早開始嚶嚶啜泣的女兒,一邊對丈夫道:“我們趕快離開吧!再不走,恐怕真的沒機會了!”

“可是,你的腳……”

“不能再猶豫了,哪怕你能吧女兒帶到安全的地方,再找些人來接我……”

“好吧!”蘭斯知道,瑪麗是在安慰自己,一旦被那些怪物發現這屋裏跑出去人,一定會兇性大發,並對這裏徹底搜查,老威利就是因為讓兒子先跑,被這麽逼出來的。等他把女兒送到安全地帶,再找人趕回來,恐怕妻子已經遇難了。但是,為了女兒,這樣冒險是有意義的!她才8歲,還有太多美好的東西沒有享受!

一家三口緩慢的從床下鉆出來,蘭斯正揉動趴的太久而發木的肢體,就聽見身後床頭的方向傳來一陣嘖嘖嘖嘖的古怪聲音,回頭一看,不由面如土色,亡魂盡冒。

不知何時,一頭人形怪物已經如十字架般貼墻豎在床頭木上等著他們的出現,這怪物像剛才巡視的怪物一樣,有著可怕的腳趾,它身形消瘦,穿著破爛而淡薄的黑西服,膚色灰敗的如同被雪水浸濕的墻皮,它那幹巴巴的手指最前端,有著同樣的烏黑、鋒利、彎曲的指甲。頭發搟氈銹死,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洗過。最可怕和特別的是它的眼睛和嘴,這怪物的面孔是向前凸的,以至於眼睛嚴重向兩側抽調而起,就仿佛要變成狼的樣子,卻又變不完全,有眼白,有眼珠,無瞳孔,一看就絕非人類,再者,那張嘴,嘴唇是黑紫色的,那顏色就跟桑葚吃多了一個德性,從嘴角開始,爛茬茬的一直咧到耳根附近,形成一個嘴岔N大的擴口,偏偏裏邊的上下牙都尖銳鋒利的跟小刀子似的,再配合上黑色的口涎,看起來非常惡心。

“啊!……”瑪麗和小吉爾也看到了怪物,被驚嚇的尖叫出聲。

與此同時,怪物呲著牙展開了行動,噌地一下,已經用四肢環住了蘭斯的身體,頭一探,照著蘭斯的脖子吭哧!就是一口。

“快跑!”反應慢了不止一拍的蘭斯一邊掙紮反抗,一邊大聲沖著瑪麗和小吉爾吼。

瑪麗和女兒哭著向外奔去,剛一開外屋的門,就見另一個怪物對著母女二人獰笑,正是先前巡視那個。吸血鬼早就知道床底下有人,這是故意在逗獵物玩。

“啊!……”母女倆再度尖叫,甚至一時間忘了逃跑。

門口的吸血鬼正要撲向瑪麗,就聽左邊街道方向傳來‘噓!’短促而清亮的口哨聲,轉頭一看,砰!二十多米外,英用沙鷹一槍打爆了吸血鬼的頭,黑血和腦漿濺的瑪麗和小吉爾滿身滿臉。

“快來!”英一邊喊喝,一邊超母女二人跑去。

窟嗵!無頭的吸血鬼屍體栽倒,瑪麗也似乎被這一聲震醒,有懂得了哭,懂得了跑,夜色隨暗,但接著地面雪光的映襯,她還是順聲看到了奔來的英,拉起女兒,一瘸一拐的向英跑去,同時大喊:“救命!救救我丈夫!”

轟!英又開槍了,不過這次是散彈槍,目標是瑪麗家的屋頂,那上邊一只吸血鬼正欲撲下,英一槍將它轟的受了傷,改從屋頂一頭栽了下來。

噌噌!從街對面的房屋底部又竄出兩頭吸血鬼,為了防潮防凍,巴羅小鎮的民宅底部都是懸空的,就好像中國某地的土樓,但不同的是這些房子底部不用當倉庫,也不用養牲口,高度只有1米左右。

轟!轟!英這兩槍是故意打偏一些的,雖然這幾只吸血鬼是最低等級的,但展開身形後,動作也相當靈敏迅猛,如果槍槍命中,那就不是槍法好,而是發射神經過高了。一只吸血鬼躲過這次攻擊,另一只,也就是從房頂掉下來那只,就沒那麽幸運了。“固定靶你總得讓我打住吧?”這也許是英這一槍的潛臺詞,那受了傷、又跌了個七葷八素的吸血鬼,被英這一槍轟在脊背上,十幾米的距離,直接打漏了,嘶嘶的淒厲慘叫!就算身體好,恢覆快,背脊骨斷了,也得先歇一會兒吧?還能跑就違反生物運動原理了!

“快!快跑!”英一手拽過小吉爾,將她扛肩上,然後拉著環住瑪麗的腰,看似架著她,實則都快是提著跑了。

呼呼!吸血鬼跑的很快,手腳並用,像四蹄動物在奔,又不完全是。一個緊追,另一個迂回,側面屋子的墻對它們來說如同一馬平川,就那樣奔著奔著上了墻,奔著奔著又下了地,轉眼已經繞到了英斜側方。

如果不是英感知到附近還有更強大的吸血鬼在盯著這邊看,並且不止一只,他早就將兩個雜碎撂倒了。他晚來一步,等接近這個區域、感知到瑪麗一家三口的存在時,已經是他們從床下爬出來的一刻了,英知道蘭斯已無救,所以沒闖進屋裏。另外,他也不敢用魔力感知,怕引起吸血鬼的警覺,他用的感知力是純精神力催動的,就像梟在B宮最初用的那種,雖然簡陋粗糙,卻相對不易被察覺,同時,他也把感知範圍縮小很多,可以說,為了不打草驚蛇,英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。

圈著瑪麗腰的胳膊向前一送,同時肩膀一抖,這對母女已經被英飛甩了出去,距離並不誇張,為的只是躲避一頭吸血鬼的撲擊一爪。

一個彎身側撲滾,英趁機開槍,轟!散彈槍攻擊的從後面追上的那只吸血鬼,英算計的很準確,子彈沒有傷及吸血鬼的身體,卻命中了他發力的一條後肢,以及前肢,導致這家夥在彈跳撲起的動作剛開始便被遏制,成了小跳加向前撲到,高速到來的慣性又讓它在被碾壓瓷實的雪地上向前滑了一截,英‘恰恰’及時抽沙鷹在手,砰!正面命中其面門,腦袋開花。

“快跑!”英催促著瘸拐著站起的瑪麗,順勢一個驢打滾1080度,連續躲開先前一撲不中那頭吸血鬼的兩爪,再一個狼狽笨拙的虎躍,躲開其第三記撲擊,同時身體在空中擰轉,對著吸血鬼,沙鷹、散彈槍全開火,砰砰!轟轟!直到仰面摔倒於地,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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